談日本人的『切腹自殺』

談日本人的『切腹自殺』

台灣一些政壇人物，無論國、民兩黨大小咖人物，為了表明清白，爭取支持或選票，常用『切腹自殺』來表明心跡。他們口頭上一再要切腹，但却毫無意願、也沒有一次辦到。倒是這些人把『切腹』當作口頭禪，嚇唬 (bluffing) 與愚弄老百姓而已。對於『切腹』的真正意義與目的完全不明白，要用什麽工具來切，豬刀、西瓜刀或牛刀? 如何切? 直切或橫切? 何時切? 何地切?

日人所謂的『切腹』，日語音讀叫『せぷくSe Pu Ku 』，訓讀唸『切りはら-Kiri Hara』。它是一種十分神聖的自我了斷、「表明心志」、「盡忠報國」或「忠於職守、信仰或理念」的一種行為。古代盛行於『侍』-さむらい(Samurai)-即古代武士，從幕府時代前，即流傳於日本軍人，經明治至昭和，凡認為有負於職守或國家，或愧對自己或理想等。但並非所有想切腹者皆能如願。1946年4月19日日本在台灣的最後一任(19任)總督安藤利吉(安藤りきち) ，在戰後受審期間，在「上海獄中」自盡，但不可能用切腹自殺。另外兩位二次大戰中的日本名將，也缺乏切腹自殺的『條件與機會』：

山本五十六-（山本いそろく）-日本聯合艦隊司令官，於1943年4月18日，罔顧其部屬力阻，一意孤行，堅持親自搭乘飛機前往所羅門群島前線視察，在飛行途中，遭美軍P-38閃電式戰鬥機攔截，其座機（一式大型陸上運輸機）被擊落陣亡。

【附】：山本曾在哈佛大學進修，是麥克阿瑟將軍可敬的對手(worthy enemy) 之一，也是羅斯福的「眼中釘」，在珍珠港事變後即早欲除之而後快，故秘令設計『擒賊擒王』-不論死活(dead or alive)的策略 “（Get (rid of) Yamamoto！）『幹掉山本！』-是美國總統常掛在口邊的話與命令。結果美軍見機而動，伏擊(ambush)成功 (其實美軍早已吃剩飯咧當等!)。山本富於冒險，是賭性極強的日本大將領，他成功地完成不可能的任務(Mission Impossible)- 跨越半個太平洋到夏威夷Honolulu去突擊美國海軍，但最後却難逃最後一次的大冒險。他經常說的一句戲言便是：『退役後要到蒙地卡羅去開自己的賭場，賺盡世上閒人的錢』（予備役になったらモナコに住み、ルーレットで 世界の閑人の金を 巻き上げてやる）。故許多人對他的細心籌劃並成功地對美軍的奇擊（surprise attack），恐與其個人賭性有關吧。

另一名將為-山下奉文-(山下ともゆきYamashita Tomoyuki)曾屠殺不少馬來人，故其惡名昭彰的綽號是「馬來之虎」。戰後被交付馬尼拉美軍事法庭審判，於1946年2月23日在馬尼拉附近監獄被執行絞刑，行刑時山下不被允許穿著軍服，只能身穿囚服，諷刺的是(ironical or not)，處刑台是由日本戰俘所製造。不似山本在墜落的飛機內陣亡時，仍着軍裝，左手按著佩刀，一付軍人莊嚴仍在。唯一值得稱讃的是『他承認全部責任而毫不辯護，在法庭内表現出了紳士的態度，就連控方都留下印象，對山下表示同情』。是否因『人之將死，其言也善？』(When a bird is about to die, its notes are mournful.)

在現代最流行的切腹行為，以文學家三島由紀夫最有名，他非軍人卻以『切腹』了斷自己，震揻了日本各界。相較於1930年代的最負盛名的文學家，芥川龍之介(小說-羅生門作者) 就僅以服用安眠藥結束自己生命。

古代相傳的『切腹』，是一種十分嚴肅與壯重的行為與儀式。此風尤其流行於現代軍人間，如二次大戰末期，一些太平洋島上駐防指揮官等。切腹前一日，擬切腹者須先請人『整修門面』-理髮、沐浴並換上乾凈衣物。(決不蓬頭垢面見閻王) 至於時間，有人選定清晨或傍晚，以面向太陽或日本本土的方向，以示對其效忠。他們決定以切腹來表示對某件重大事情負責，如戰敗等罪之後，會正式告知副官，選定日期、時間與地點，然後準備切腹的小刀等，通常高階日軍，個人都配備有武士刀(長、短刀各一)。 (按：日據時代，一般台灣師範學校畢業生，都有被授與武士刀的尊榮)。

供『切腹者』用的長短刀具要事先準備齊全，另外要慎重選擇一位「司斬者」。『這是極其慎重的作法，當然也有不用司斬者』。司斬者通常為切腹者之部下，或同僚，且劍法高明者，被選上者認為是無上光榮，不會也不可推辭。短刀由切腹者手持做切腹之用，長刀由挑選好的「司斬者」(刀法須準確、一次完成)持用，「司斬者」站在切腹者之左後方。當切腹者自行唸畢事先擬就的祭文後，即開始用短刀『切腹』，一般由左而右，左撇子由右而左，手心向上，刀鋒面對自己。通常短刀劃過肚皮後即不抽回，而續留在肚子上面，有的『士』甚至還向肚內更深處刺入。此時「司斬者」長刀一揮，切腹者人頭落地，乾淨利落，完成『切腹』過程與手續。但並非切腹自殺者都有此榮幸與機運找得到「司斬者」。有些人僅能默默無聞，也極其痛苦地自己解決。『切腹』只是一種儀式，「司斬者」的角色更重要，他負最大的配合責任，使切腹者完成心願，但其動作不能拖延太久，否則會延長切腹者死亡的時間，增加他的痛苦。Dying slowly is a tremendous torture !被凌遲而死畢竟是莫大折磨!

在日本古代『切腹』有時也被用為對權貴人士『勒索』(blackmail)的手段之一。曾有一無賴浪人，窮困潦倒，到處以『切腹』向王公貴族勒索財物，屢次得逞。有次當此浪人來到一名『藩主』門前，聲明要在其大門外切腹，由門禁通報主人，想不到這位主人不為所動，未施以財物打發。這時好奇的圍觀者愈來愈多，因為他威脅切腹使用的不是用「利劍」而是「竹劍」。一般用金屬「利劍」切腹，肚破腸流，已使切腹自殺者十分痛苦，而用「竹劍」更加難受，因它比較不鋒利，有時不易割破肚皮或刺入腹內，真正令人死的更慢，除非有堅强意志的『武士道精神』，與强烈的决心，否則少用竹劍 。

為挽回面子，切腹者見被勒索者，不為所動。只得打算假戲真做，想不到正預備從身上抽出『竹刀』時，突然人群中跑出另一武士，並大聲吆喝道：『まで!』-(且慢!) 並大聲喊道：『私わあなたの頭を切つてみよう！容我來當司斬者吧! 』，此浪人聞聲，未等該武士走近，立刻拔腿就跑，結束了一塲鬧劇。

崇 賢  寫於  美國

2013年3月10日

Revised on 05/27/201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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