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談台灣話 (1)

笑談台灣話 (1)

Spoken Taiwanese or Taiwanway

    隨著世界文明的發展，國與國間互動頻繁，來往密切。為方便溝通，逐漸發展出某種共用語言，久而久之形成一種特殊文化。例如，台灣話，又稱閩南語，顧名思義乃源自福建閩南地區的一種地方方言。既有閩南語，可能也有閩北語、閩東語、閩西語等。據非正式統計，閩省地區有100種以上的方言，彼此之間溝通不易，而形成很大的語言隔閡。

  如早期多數的台灣閩南人聽不懂福州話，也常鬧笑話。福州人講：『胡椒摻真多，嘴燒了了』意謂：『胡椒粉摻了很多(吃麵時) ，嘴巴都燒了』(台語燒即熱的意思) ，閩南人一聽，大吃一驚，以為是『福州田真多(唸jei) ，厝燒了了』-即福州田地很多，但房子全燒光』!

  但真正有文字記載的，當屬18世紀後的閩南大量移民，因大批漢族文化隨移民而至。19世紀末葉(1895) 台灣統治權易主，由清廷「轉交」日本。雖有丘逢甲等人的抗日，但無法改變割讓事實。他的兩句名遺留人間，即所謂『宰相有權能割地，孤臣無力可回天』。- 【The Premier has the right to concede a territory to the prevailing country; the helpless subject of the defeated one is unable to reverse the fact alone 】-表示台灣人『沒法度』。

   台灣對早期的白人或日人統治，因文化差異大，又有漢族優越感，大都以主觀稱呼異族文化。如蕃仔羌(pepper-辣椒)，蕃仔火(match洋火或火柴) ，蕃婆仔(foreign female-外國女人)，蕃公-唸「剛」(外國男人foreign male)，蕃仔寮(foreigner or native’s house)。「蕃」原意為uncivilized-未開化的或barbaric-野蠻的，以前台灣原住民，未漢化者也謂之「生蕃」。 紅毛土 (cement水泥或洋灰，日語直譯為セメント)，紅毛埤(地名-即今嘉義市郊的『蘭潭』原意為荷蘭人開鑿的埤潭。因原名不雅，故改為此名，但有人卻將此地名譯 “Orchid Lake”)。(有外地人到此地一遊時，卻看不到蘭花)，洋人(老外)，洋樓、洋房等。

  後來雖經日人統治50年，但漢族文化大部分保存，因日人也採用漢字。許多人批評台語有音無字，其實恐非真正如此，台語有字、有音亦有義。合理的推測或解釋應是: 一、有些字可能太粗俗而被列為禁用語(taboo) 二、則因少用而失傳。可是其音仍存，迄今仍被使用。

  受漢文化影響，台灣文亦有所謂的「象形、指示、形聲、會意、轉注與假借」。如『坔』字，乃土上有水，讀作〔lom〕。在一次尋根之旅中，我到了福建漳州某賴姓村莊，見到當地很多農田均為『坔』田,〔lom ch'an〕因此種田地不易耕作，故又名『深田』，但傳到台灣又叫『心田』，蓋深與心兩音接近也。

  另台語承襲漢文的單音節則是世界首創(unique)。雖然西方文字源自愛琴文化，而希臘文，而羅馬拉丁文，大部為複音字，但今日英語系國家人們為了親切，則喜歡以單音代替複音的名字，如Don- Donald，Nick-Nicolas，Bob-Robert，Tom-Thomas，Pete- Peter，Bill-William，Dick-Richard，Mat-Mathew，Pam-Pamela，Pat-Patricia，Kate-Katherine，Doug-Douglas，Chris -Christopher, Lou-Lewis, Sam-Samuel，Jim-James，Dan-Daniel…..等，顯見monosyllable words (單音字)之親切與可愛。

   台語中有些字因口傳而轉成他音，例如，遇到的『遇』字，原讀成〔wu〕後讀成〔gu〕(台南一帶口音) 再轉成〔tu」(中南部)。又如正統的『統』讀成〔ton〕乃正式古音，但厦門一帶白話讀成〔tang〕同或銅，後又轉讀成〔dan〕故現在許多人把正統讀成〔dzian gang〕-正港(true, genuine)。又台語稱連襟叫「同門的」。

  漢文中o/a的音則讀成a/C的音，如黨〔don〕，董〔dan〕。又漳州人的a同泉州人的C，如「剛强」讀成〔gong 或 gang giong〕，「彰化」〔dzong hua；dzang hua〕等。如全世界文字(含漢文) 的語音有，有教養的文詞(well-educated speech)和通俗文詞(vulgar speech)之不同。通常正式文件或詩文朗讀，皆以近漢字古音為主，日常交談則以白話，除了引經據典外。

  如笑死人的『笑』讀成〔tNo〕；『笑詼』(funny)讀成〔cho-kwe或〔cho-ke〕。日語接近的漢字是『冗談』，如「冗談じゃない」(不是開玩笑= This is serious.) 但『含笑花』〔ham sha hwe〕，『笑』漢音〔sha〕，台語的『含笑花』極為高雅，也十分romantic。含笑含有「欲笑未笑」之意。若直譯為英文- flowers with smiles恐未盡其意，姑試譯為flowers not completely bloomed。(台灣人把「花開」比喻美女之笑，是十分高雅又傳神) ，又孝順的『孝』台語讀成〔hau〕，但『帶孝〕讀成〔'dua hah』其中的?音就略去。『教』可讀成〔Ea? 〕如在『子不教，父之過』中。或〔gau〕如『教示』(discipline-訓誡，用打來教訓別人，台語又叫「修理」)。

   台語有些字的音相同，字義也接近，可以互用。稱呼小老婆為『小姨』或『細姨』均可。『小』與『細』均可讀成〔swe-泉州腔，se漳州腔」。若英譯，前者為 “small” 或 “tiny”，後者為 “slender，delicate (嬌小的)”或“detailed (詳細的)。『小姨-小的』之相對為『大某-大的』(大、小呼應) 。如，大哥(兄) ，小弟。故『細姨』可意譯為 “a second wife or mistress”。

  中國人擁有三妻四妾，有些主張一夫一妻(monogamy)的外國人，不一定能瞭解。台灣人把年輕貌美的女孩喻為『幼歯』-“young tooth? or delicate tooth-?”則是西方人無法想像的言詞。可見臺灣人想像力的豊富與用字比擬(simile )的技巧。 (未完)

Justin Lai

10/26/2011寫于美國

11/01/2013增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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