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溫恭的遺書。
五○年代白色恐怖是台灣無法遺忘的深沉集體記憶。時間過去了,政治解嚴了,受害者的家屬仍得不到關於事件的真相,甚至連當年的遺書都遭政府長期扣留,直到近年才發還。家屬將遺書和親人的故事最近集合出版,以下則是本刊在二○一二年針對三位受害者家屬所做的報導。
●父親為黃溫恭,牙醫師,中共台灣省工作委員會燕巢支部案,一九五三年槍決
「春蘭!認不認我做爸爸呢?慕愛我嗎?慚愧的很!我不能盡做爸爸的義務。春蘭!妳能不能原諒這可憐的爸爸啊?春蘭!我不久就要和世間永別了。 …臨於此時不能見妳一面,抱妳一回, 吻妳一嘴…我甚感遺憾! 長恨不盡!」
這 是黃溫恭行刑前四個小時,寫給從未謀面的女兒黃春蘭的遺書,當時她只有五個月大。黃春蘭說:「我對父親原本是無愛,也無怨,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他是怎樣的 人,你要如何去怨一個一無所知的人?」當她見到這封事隔五十九年的遺書,黃春蘭頓時淚流滿面:「我在信裡,終於確定,爸爸雖然來不及抱我,甚至見我一面, 但他還是愛我的。」她在滿滿二張信紙的遺書裡,證明了父愛的存在。
黃春蘭有一兄一姐,父親的死在家族裡是談論的禁忌,直到考上大學的那個暑假,祖父模糊告訴她,父親其實是死於政治事件,她也不敢多問。
直到黃春蘭的女兒張旖容二○○七年在一場由「二二八紀念基金會」主辦的〈再見,蔣總統〉的文物展上,在一份五○年代槍決的政治犯名單中,發現了外公黃溫恭 的名字,這激發了她的好奇心,以家屬身份向國家檔案局申請外公的檔案資料,數百頁的檔案裡夾了五份遺書,檔案局不願歸還,黃家親族四處奔波、開記者會,歷 經二年八個月,遺書終獲歸還。
02/06/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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